無限 QE 不但不是真的無限，而且還快用完了

本週 fed 與 ECB 都宣稱「無限 QE」。讓我想到很久很久以前，當時我詢問我的恩師利率的數學限制是什麼，因為他不可能是無限大。對曰：「我想那是一個實數。」

而如今 fed 與 ECB 所宣告的「無限 QE」，我想那也不是無限，而只是一個實數。根據聯邦儲備法，目前 fed 資產負債表規模上限為八兆左右，而在過去三個禮拜已經從兩兆水平擴增至五兆（3/26公佈），也就是剩下不到三兆的擴張空間。ECB 也同樣受到馬斯垂克條約的規範，說「無限」QE的「無限」是什麼。我想那大概是個實數。

不過，如果不需要修改聯邦儲備法，而能夠通過國會同意就擴增 fed 資產負債表的話，那麼，我想即使是要求將 fed 資產負債表暴增到 40 兆聯邦議院也是會欣然同意的，上一次她們沒有理會聯準會的警告，已經嚐過一次後果了，這一次我想他們會聽話。

不過從預期心來看，又有兩個問題：空方期待 fed 資產負債表快速瀕臨上限，引發市場恐慌；多方則認為國會早晚會同意或使用財政命令擴張 fed 的資產負債表，從過去的政策習性來看，市場關於資產負債表的擔憂總是大於損益（因為損益表如今已經失去意義，ROE 最高的 top 20 在 Q1 的損益大概都超乎想像）。

關於美債為什麼會爆掉，對於這種連非活躍交易的債券也面對流動性危機，最有可能就是有央行介入。看起來是因為武漢肺炎進口量大幅提升的中國，同時必須對內寬鬆，又必須對外捍衛 CNY 的匯率，這其中一定有拋售美債。進而造成美債市場流動性不足，rp/rs 噴出，因為一時的巧合引爆了短暫的流動性危機。

看起來 fed 解決了所有問題嗎？沒有，姑且不論在 Q2 保險跟再保險集團可能會面對鉅額理賠。而且 fed 竭盡全力所能力挽狂瀾的也只有資產負債表，對於損益表影響不大。fed 只著眼於維持貨幣市場的健全、提供「應該有」的流動性。事實上，貨幣政策也不應該也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。

說到 QE，什麼是 QE？FOMC 會在每天上午九點多左右決定好政策目標，然後由聯邦儲備理事銀行執行，主要緊盯 fed fund rate，其次是各種融通市場，然而這樣貨幣要傳出去仍然必須透過商業銀行。在十二年前，因為一個經濟事件，fed 提供了以下幾種不需要透過商業銀行的方法：
1. TAF：只面對銀行
2. TSLF：只接納投資級債券
3. PDCF：一樣，只接納投資級債券，期限是1-90天，一般來說是隔夜（目前只灌兩百億美金）
4. 將 CPFF 改良後可以直接對公司債提供數年的喘息空間

但為什麼要特別想這四個方法？fed 直接對他們提供融資不就好了？抱歉，聯邦準備銀行在新政策出台前，主要負責的對象仍然是商業銀行。

fed 根據聯邦儲備法的債務上限是八兆，所謂無限量 QE 在三週內每週噴掉近一兆美金，但仍無法有那種立即見效的效果（看一看拆款利率不追 fed fund rate 反升即是），在這三周內聯邦儲備理事會的資產負債表已經擴充至五兆以上，也就是說即使政策喊話是「無限量」QE，實際上也再兩兆多就需要國會同意否則就爆了。至於 ECB 由於有馬斯垂克條約的關係，我想也會有類似的限制。

不過超過上限又如何？如果能透過國會同意或財政命令擴張 fed 的資產負債表，別說八兆了，我看八十兆國會也會欣然同意。畢竟再六天非農出來誰沒穿褲子就知道了。

截至目前為止，fed 與美國財政部拼命挽救的仍然是現金流量與資產負債表。然而真正險峻的是五月財報季，挽救了資產負債提供融通資金只是讓企業能活久一點，損益表一樣重要，如果說五月財報季出來損益表與淨值雙殺的話，照樣繼續烙賽。

如果財報爛到爆，但市場懶得跌，這巧合大概也就結束了吧。

經過上一次「不聽從 fed 警告」的下場過後，我想美國人會很聽 fed 的話。這算不算是一種權謀？我不讓你看見飆高的失業率、不讓你看見企業每天倒閉。我只是每天藉著凱因斯幻覺偷你的錢，因為是慢慢地偷，所以每個人都沒有意見，政治的最佳解就是如此了。

再六天，希望非農就業人口能讓我們稍感驚訝。